Demiguise
周叶可爱的呀。
【周叶】普通生活 21-23
21.
临睡之前，两个人只打了一个小时的网游。收好击杀BOSS时掉落的奖励，他们回到仓库整理一天的收获，根据需要又重新分配了一下，周泽楷发了个文字泡说爷爷要睡了，今晚病房陪床，要下了。叶修明白，说好，抬头看看墙上的表也确实是老人要休息的时间了。他下了线，又整理了一下电脑，把包装的箱子收拾好，看看差不多也关了机，起身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叶修擦着头发，看见手机屏幕正好亮着，等到凑过去的时候又灭了。他拿起来解了锁，看见周泽楷五分钟之前给他发了信息。
‘什么时候睡？’
‘再等一会儿吧。你没睡啊？’叶修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拉了椅子坐下回起信息来。
‘在床上。睡不着……’时间还早。
叶修想了想周泽楷苦恼着脸摇摇头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又问：‘平时这个时候你干什么？’
‘训练，健身，其他工作……’
叶修看了也理解，像是周泽楷这样的明星选手，要兼顾比赛和商业活动，自己的时间不会很多，夏休期也很有可能被其他的工作填满：‘最近来B市看你爷爷，对你反倒算是休息了。’
‘嗯。’和爷爷奶奶一起，挺开心。
叶修看了看除了电脑鼠标和账号卡就空空荡荡的桌面，觉得一直坐在桌边也没什么事做，便站起来把毛巾搭在椅背上，直接上了床掀开被子坐进去，后背靠在床头。他拿起手机，周泽楷又发一条给新的给他：‘你也下了？’
‘呵呵，我怕我升级太快你跟不上。’
‘不用等我。’
叶修手上一顿，望着这四个字呆了一会儿，才开始打字转移话题：‘我也要早睡嘛。’
对面不知道为何也停了两秒才开始输入：‘呵，老年人？’
‘可不是，我可是退休在家的大龄人士了，小同学要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拿到第三个冠军啊。’
‘拿给你看。’
‘呵呵，要是表决心有用，霸图早就三连冠了。’
‘你等着。’
‘刚不是说不用等你嘛？’
两个人又在短信里逗弄了一会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到快十二点才算完。
‘要睡了？’
‘嗯，估计明天还要早起带小点出去遛……睡了啊，你也早睡。’
‘好。’发过来一个字之后周泽楷那边还是显示正在输入，叶修等了等，对面新的消息气泡冒了出来：“晚安，叶修。”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屋子里冷气开得很足，他心里的灰色气泡一个劲儿地向上飘，飘到顶了“啵”的一下破了开，带来一股热乎乎的气息，把他的心脏整个包起来，让它跳得厉害。
第二天清早叶修手里牵着小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晃悠悠地迈过大门，回头朝里面喊了一句：“我走了啊一会儿就回来——”
陈姨两个手擦着围裙，从厨房探头出来应和：“好嘞！小点看来还是跟修少爷亲。”一边的叶秋正在厨房里帮忙，听了这话撇撇嘴：“切，喜新厌旧，忘了这些年谁养的了。”陈姨用胳膊肘捅捅他，笑眯眯地说：“小点也想他嘛。”
时间还很早，街上人不多，昨晚的雨在今年夏天罕见的高温中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倒是给小点在街上留下不少被雨水冲刷干净，可以印上自己气味的犄角旮旯。叶修跟在后面被小点拉着走，小点跑的时候他就跟着快步走，小点停下来他就停，小点眼巴巴地盯着两米外的异性贵宾犬时他就看着小点乐，然后坏心眼儿地在小点冲向对方的时候拉着它不松手。
叶修作为一个体力几乎为零的常年宅男，没走多久就觉得累，找了条路边的长凳坐下休息，看着小点在他脚边转悠。坐着无聊，他摸了摸口袋，出房间时被父亲催促走得急，竟然没有带糖果也没有带烟盒，就算带了烟盒也没带打火机——唯独带了个手机出来。
……感觉自己没救了啊。他对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放弃思考人生，打开摄像头，朝着小点招了招手：“过来过来，哥给你照个相。”
小点听话地溜达过来，在叶修按下拍照按钮的那一刻非常具有表演精神地仰头想要叼走叶修手里的手机，于是当刚醒来不久的周泽楷躺在行军床上打开手机时，就看到叶修发过来一张中华田园犬……的一张大嘴，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昨天同一时刻的那一大声“汪”，又差点松了手把手机砸在他那金贵的脸上。
叶修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牵着自家的狗踏上了回去的路，拿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看见周泽楷煞风景地回了一句：‘下次拍好点。’叶修气，决定等到了家再回他。
22.
一家人吃过早餐之后，叶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叶秋抱着一台笔记本坐在旁边，叶修则是被母亲拉着坐在客厅里的立式钢琴前，说是要看看这几年过去手生了多少。叶修挠头，说忘得差不多了，只剩《悲怆》第三乐章和《野蜂飞舞》还记得，主要是为了锻炼手速，根本不在意姿势和感情的……身为钢琴家的母亲听了也不生气，说能记得这两首的谱子也不错，叫叶修给她弹弹看。
叶修只好听话，本着有多少展示多少的原则弹了一遍毫无审美价值的《野蜂飞舞》，等到最后一个音消失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坐在一边的母亲。叶母无言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翻钢琴旁专门放琴谱的书架上。找了一会儿翻出三本谱子来，叶修一看，一本音阶一本练习曲一本李斯特的《帕格尼尼大练习曲》，立刻猜到了母亲的意思。
叶母把李斯特的谱子翻到第三首《钟》架在谱架上，叶修见了自动起身站到一边去，让母亲在琴凳上坐好。她坐下，双手还未放在琴键上，转头对叶修说：“基本功还是差了很多，弹琴的姿势不够标准，也不优美，虽然投入，却没有感情，浪费你的一双手。不过音阶和练习曲你也知道应该怎么练，至于这首李斯特的《钟》，我现在给你弹一遍，让你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当音符极速而富有感情地从母亲指间流淌出来的时候，叶修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叶母听了名字便知道儿子选择那两首钢琴曲的原因，也知道儿子不愿意轻易放下自己有所成就的荣耀，所以选择了《钟》，这也是极考验弹琴的人手速的曲子。叶修生来有一双好看的，一看就适合弹琴的手，从小她教他弹琴，也看出叶修的手快而准，有这样的天赋，但是作为钢琴家，她心里明白有时候比起一双有天赋的手，更重要的是有没有喜欢钢琴的一颗心。年轻时她也气叶修不认真弹琴，却非要敷衍了事练完琴去打游戏，可是时间过了这么多年，心疼儿子在外的心还是战胜了其他的气愤和失望。既然现在儿子有能够发挥他才能又是他喜欢的领域，不管还来不来得及，不妨帮上他一把。
叶修听得认真，对母亲说能不能让他试试。母亲欣慰，起身让座，叶修坐好，抬头看着多年未见的五线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按下了第一个音符——
叶修断断续续地试奏完了第一乐段，这才注意到叶秋正举着他的手机站在一边等他，说是弹琴的时候打了好几次，不像是打错了电话的。手机还在响着，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的号码，叶修伸手拿过来接通，喂了一声，对面就传来冯宪君着急的声音：“叶修，你是真不打算当国家队领队吗——？！”
那边声音挺大，一下子从手机里冒出来，叶修看了一眼神色僵硬的叶秋和好奇的母亲，心道不好，赶紧捂住手机，起身快步走出门，迈出门的时候才把手机搁在耳边，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哎，老冯啊，我不是都跟你那儿工作人员说了不去国家队……”
等到叶修出了门，叶秋才小心翼翼地看向母亲，叶母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示意了一下沙发那边，叶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正阴沉着脸看向客厅门外。
半个小时的电话打完，叶修明着拒绝暗着推脱的，最后实在没辙只好摆出自己的家世对冯主席摆事实讲道理地说这事真的真的没戏之后才总算挂了电话，回到客厅之后，他就看见父母和刚刚出卖了自家哥哥正心怀愧疚的叶秋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父亲的样子，俨然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叶修见这状况，再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干脆主动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通，然后又解释了刚刚来电话的人是谁，自己说了半天最后还是拒绝了。说完，客厅里静悄悄的，叶修看母亲点了点头说明白了，父亲还坐在那儿不说话。
在这份安静中，有那么一瞬间，叶修甚至觉得自己心里还是应该抱一点希望在：原来他和父亲闹成那样，以至于父亲站在客厅里冲着摔门而去的他大喊有种你别再回来，最后的最后，再怎么不情愿，他还是克制着脾气睁只眼闭只眼地让妻子和小儿子买了蛋糕，全家人一起欢迎他回来；他也真的相信，哪怕看见了电视广告的时候说自己两句，父亲心里，总还是或多或少地会接受一点电子竞技相关的东西。说不定，在他向他们说明这件事之后，父亲最终就真的会同意——
“你是该拒绝，这回倒是挺明白我肯定不会答应你再离开家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十年已经够长了，还想在外面接着混？还有完没完了？别老不知好歹的。”
叶修站在那儿，像是刚刚失去了一棵救命稻草的旅人，等到回神才发现自己刚刚抓住的不过是一棵稻草的幻觉。父亲一盆冷水浇下来，他才又切身地重温了得不到家人承认的感觉——那么难受。他可以在荣耀里战无不胜，无所不能，以至于习惯在劣势里硬打出优势，在未知中生出希冀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早早地拒绝了邀请，与其说是知道结果所以不想再给家里人造成矛盾，不如说是害怕再一次面对面地被父亲否定。
他露出平时那不着调的微笑来，又说了一次：“所以我就给回绝了呗。”
23.
周泽楷帮着奶奶把爷爷扶到轮椅上，问：“真的，不用我来？”
奶奶拍拍他的胳膊说：“没事，医院里不是都有电梯嘛，我一个人就行。都是你爷爷坐不住了，非要大热天的出去到医院的花园里走走，楷楷你别担心，一会儿我们就回来啦。下午你不是还有活动呢？现在要不要收拾一下，回去一趟冲个澡？”
周泽楷点头，说等爷爷奶奶回来他再走也来得及。送走了两位老人，他重新回到座位上，看了看手机，自从早餐之后叶修就再没发短信过来。和家人在一起？他想，手指划着消息界面，又看看一大早叶修发过来的小点照片，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希望时间能过得再快一点就好了。
他登了网游，一直呆在原地，左等右等也没有见到叶修上线，干脆就把窗口放到一边挂着，打开QQ看了看新消息。群里面杜明连发了好几条艾特他，说谢谢队长传话，苏队让他一起去D乐园，现在正在排队买冰淇淋呢。下面江波涛感叹这傻孩子白当苦力还不自知呢，孙翔嘲笑暗恋中的人都是傻瓜，最后又和杜明怼成一团……这时候突然收到游戏提醒说叶修上线了，他赶紧把QQ关了，重新放大了游戏的窗口，看见yxxxjs正朝他招手：“来啦，走吧？”
“好。”
越玩着，周泽楷越觉出不对劲来。操作，战术，这些都没什么问题，只是之前两个人玩着的时候叶修还习惯跟他一边聊天一边打，两个人的文字泡总是浮在画面里，旧的消失新的又补上来，今天的叶修相比之下却沉默了很多，偶尔说说垃圾话，其他的时候都是安静地攻击敌人。等到两个人捡完东西，他们站在还没有消失的BOSS尸体旁边，周泽楷忍不住发了条文字：‘叶修？’
没想到这时候yxxxjs身旁也同样冒出一条文字来：‘小周，你昨晚在病房打游戏，你爷爷不介意？’
突然问出这句话来，周泽楷心里奇怪，但还是回答：‘一个小时没事。’又补上一句：‘爷爷，支持我。’
叶修回：‘真好啊。’
周泽楷看到这条感叹，大概明白过来叶修看起来兴致不高的原因，他想了想，问：‘开语音？’
等了一会儿，那边才回：‘好。’
开了语音之后两边都没有开口，周泽楷这一次决定先说：“心情不好？”
“比早上差点儿。”
“家里，不愉快？”
“就还是老问题呗，其实也没什么。”那边叶修的声音倒是听起来很轻快，不过自从意识到叶修嘴上从来轻快之后，周泽楷就知道不能从叶修的语气里得到什么很有用的判断。
“嗯……跟我说说？”
“这事有点复杂，真不太好说。”领队这事，拒绝不拒绝，都应该暂时是保密的事情。
“……”周泽楷有点苦恼，循循善诱实在不在他的交际技能里，对方还是语言攻略难度级别MAX的叶修。还好这时候对方大概猜到周泽楷不好回答，就又开口了：“心里不舒坦怎么办呢，所以我就上线来看看我们小周的脸了。”
周泽楷黑线，心想跟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能正经交谈：“真管用？”
“真管用啊。”叶修倒显得一脸坦诚，言下之意不信你再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对自己的脸突然莫名有自信的周泽楷决定不跟他废话，立刻掏了手机出来同时叫叶修看手机。
叶修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小周向您发送了视频请求”，没想到对方还来真的：“……你还真要给我看脸啊？”
对方言简意赅：“接。”
叶修觉得从语音通话进化成视频通话实在是有点迅猛，还想再挣扎一下：“我在游戏里看仿的还不行吗？”
对方不屑一顾：“假的，成不了真。”
“用的不都是你的脸？”
“看不看？”真的就在你眼前，你非要看假的。
“看看看，我看还不行嘛……”
接通了视频，周泽楷因为听到叶修无奈而露出的笑脸正好显示在叶修眼前。
……不会吧，这还真管点儿用。叶修想。
TBC.
好吧，下一次是酒会。
想着25节前完结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关于钢琴的内容：我自己是学别的乐器的，如果有学钢琴的姑娘发现曲目和练习内容有bug请一定要告诉我啊ORZ
赶在出发前更新一次，评论实在没办法一一回复了，只能在这里说下谢谢> <！！
有一点放在这里说一下：两个人的账号，有姑娘说对了w
小周是泽楷一枪穿云（本来是想和老叶一样用战队名，但是zzkssr这个ssr看起来太转移注意力了，所以2333）
老叶是叶修兴欣嘉世（因为用战法的缘故所以我加上了嘉世，而且yxxx看起来太简单了注册时很容易重复）
总的来说就是简单粗暴的取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另：有一位姑娘建议加TAG，所以我加上了“周叶普通生活”的TAG。其实我一开始都没想到这篇文会需要加TAG……还是谢谢各位的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