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iguise
周叶可爱的呀。
【周叶】普通生活 13-14
13.
周泽楷被服务员带到预定好的座位时，叶修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了。正如叶修在短信里告诉他的那样，这餐厅室内装潢淡雅精致，每一桌之间都被木栅和竹条编制的帘子隔着，客人不多不少，对他而言确实是很好的见面地点。
昨日见了着装考究的叶秋又搭了车，今日对方推荐这里，周泽楷大致也对档次和价位有了预想。只是周父经商，多年下来生意也不算小，再加上周泽楷平时的战队和广告收入，这一顿饭钱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在远处时就觉得哪里不大对劲的周泽楷落了座，摘了帽子墨镜又打量了一下正懒洋洋嚼着糖望着窗外走神的叶修，这才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叶修头发似乎简单地打理过，身上穿着的短袖T恤带着眼熟的A牌今年主打花纹，左胸口印着经典的品牌标志，袖口和领口做工精细，手腕上还少见地带上了一块搭配衣服的手表，不用猜也知道和衣服一样价格不菲……若不是身上那股熟悉的懒散劲儿，倒还真有点叶秋的精英样。
听见接待小姐一句“就是这里，先生请坐”，叶修把目光从窗外移到自己对面，对上了正仔细盯着他的周泽楷。
“……”
“……”
“咳。”周泽楷有点窘迫，耳尖红红地收回目光，把视线集中到面前杯子里的茶上，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来，好像又回到了刚在机场遇见时的生疏模样来，“久等了，前辈。”
“唷，在短信里不是金句连篇嘛，怎么现在看见哥就不好意思啦？难道是哥今天太帅了？”叶修弯着眼睛笑问，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乖巧实则心里也调皮得很的青年。
该说是因为人还是衣服呢……周泽楷犹豫了一下，点头：“衣服……不错。”看起来特别不叶修。
“那是因为哥穿了才显得衣服不错。”
“……”好吧，你说的都对。周泽楷不想和他争辩，于是直奔主题：“前辈，点菜？”
其实倒不是叶修突然洗心革面知道臭美了。
前一天晚上叶母进屋，看见叶修带回来那几件可怜巴巴的淘宝爆款集合，像是早就料到般叹气，说着小修你从小就只会凑活，小秋娇气，可没受过你这苦……她没有先坐到叶修身边，只是打开衣柜，里面已经整整齐齐摆了一些叠好的新衣服，衣架上还挂着不少外套西装。见叶修吃惊，她才慢慢说，还好有小秋在，每年我觉得你该回来了，小秋买衣服时就记得多买一件尺寸一样的，织毛衣的话我就照着小秋织两件一模一样的……
叶修心里愧疚，只喊了声妈，平时欠扁的伶牙俐齿这时候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晚饭时见了蛋糕，他就已经知道这几年母亲一直默默在一千多公里之外看着他，如今见了这满满一个衣柜的新衣服，才彻底明白这思念的沉重。于是转天出门时，叶修体谅母亲苦心，好好收拾了一番，特意挑了套新衣服穿上，母亲看见眼中一亮，路过的叶秋瞅了瞅，又直接进了他哥哥的房间翻出一块手表来叫他戴上，这才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觉得叶修终于可以出门见人了。
不过这些事，眼前的人都不需要知道。
周泽楷很认真。尽管交流多了还是难免露出年轻人顽皮的心性，但终究是会认真到连叶修开玩笑说因为他的广告所以被父亲责怪都会沉默着心里或多或少当了真。他会谨慎克制地向叶修表示自己的关心，也会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学着跟叶修彼此戏弄，显出不同于同龄人的理智来。叶修习惯了跟一点就炸的朋友插科打诨，也习惯了跟严肃沉稳的朋友耍赖使诈，遇着周泽楷这样好像都是寻常套路但套路多了就变成了不按套路的，似乎还是第一次。
叶修看着被自己耍赖推脱而硬着头皮接受点菜重任的周泽楷坐在自己对面低头看菜单，选了一道菜也一声不吭，就抬抬头，指给服务员看，服务员每次都如梦初醒，红着脸记下菜名，然后对着他笑，对方大概早就习惯这样的情况，虽然微微皱眉有些苦恼，但出于教养也还是回以微笑，然后继续低回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叶修望着他的目光。
和小周相处挺舒服，叶修想。就连不时出现的挑战性，也让他乐此不疲地跟对方互相见招拆招。
周泽楷合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转头问他：“前辈……一直看我？”
被戳穿了也不心虚，叶修笑眯眯地撑着脑袋回答：“大概是因为太帅了？”
被夸奖的青年脸有点红，搁在桌子上的双手轻轻握了握，半晌才说：“嗯……还行。”
叶修听了扑哧一笑，反问：“还真承认啊？还以为你挺谦虚的。”
“……事实。”周泽楷眨眨眼，目光单纯，一副挺有自知之明的样子，像是在说还行已经是谦虚了。
“啧啧，瞧瞧把你给得意的……”叶修夸张地摇头感叹了一会儿，接着又漫不经心地望着周泽楷抛出问题来：“……所以，小周找我什么事？”
14.
什么事？
周泽楷一愣。见他愣神，对面叶修一脸不可置信的“不会吧真是单纯请我吃饭啊”，让他更加不知所措起来，低下头来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
所以叫叶修来是要问什么呢？
他只记得昨天见了报道时心里升起的那股不甘和遗憾来，可是这份不甘，叶修难道没有给过他回答吗？哪怕一开始只是一句对手之间的荣耀不会没有遗憾，这之后他也确实明白了对方坚决退役回家的缘由……说到底，现在这份不甘心，都已经和眼前的人没有直接的联系，而是他自己心里跟自己较上了劲。所以，所以他还想要问什么呢？他心里像同时有很多个问题和很多个一一对应的答案缠在一起，团成一团在来回起伏的心里滚来滚去越缠越紧，却始终翻不到那个唯一没有答案的问题。是为什么回家，为什么退役，退役难道不遗憾吗，还是为什么……能这么心平气和地问他找自己什么事？
他回神抬头，叶修正格外安静地望着他，脸上带着耐心和早有预料的笑容等他问话。周泽楷这才意识到对方大概早已察觉他的困惑，却又不亲口点破，只等他自己想清楚。
叶修见他回了神却不说话，看着他的目光里却少了苦恼和疑惑，心下了然，便慢慢说：“小周……退役，并不是终点。”
周泽楷盯着他从口袋里掏了半天，又摸出那包糖果来，倒出一颗来放进嘴里：“烟都这样难戒，何况是我热爱的荣耀呢？只是没了第八赛季时好几年再没拿过冠军心里那点不甘和后来组战队的压力，我没有必要，回了家之后的情况，也不允许我再把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荣耀上了。之前也和你说过，退役不是不遗憾，但是想到至少还不是完全和荣耀切断了联系，我就觉得，自己也应该知足了。”
难得说那么多正经话，对面的人又一声不吭的只是直直看着自己，说得叶修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假装咳嗽一声，说：“所以小周，你……你明白没？”
只见周泽楷慢慢点了点头，踌躇一会儿，才说：“前辈……确实是前辈。”
“嗯，要么说你差点就能赢我了呢，我毕竟比你有经验。”叶修见他说话，赶紧又用上一贯的垃圾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然而周泽楷没有理会，只是接着说：“其实……”
他刚听叶修说着，知道对方没那么轻易放下荣耀，心里莫名有些高兴，可高兴了一会儿，他脑海里又冒出另一股可惜来。他想起昨天看着看着就睡着的赛后报道，里面只剩一条粉丝感想还留在他记忆里：如今看着一枪穿云和一叶之秋组队搭档，我就不由得想，昔日斗神可是我选择战法的首要原因，要是周泽楷和叶修能有机会搭档一回，职业搭配、操作技术和对战经验都一流，简直是我心里的第一人最强组合……
上午轮回经理打来的电话他还记着，然而退役的选手肯定不会在受邀请之列，这难得有可能和叶修搭档一次的机会，只比退役声明晚了几天，就化成了泡影。可现在既然叶修说自己还可以玩，在比赛里搭档没法实现，网游里，总还是可以的吧？
周泽楷继续说道：“前辈想不想……和我组队，打网游？”
“啊……？”没想到对方主动提出这个邀请来，叶修也有些吃惊。
“而且前辈……太引人注目，”当然，想要痛快玩，如果他们俩都放开了打，恐怕不止叶修，周泽楷也会很快被几个大公会注意到，“可以……试试国外服务器。”
原来如此，在这儿等着我呢……叶修心里暗笑，立刻对周泽楷为什么想起国外服务器这茬儿有了答案。
小周，大概是以为自己这个退役老将不会被打电话通知世界邀请赛的事吧。只可惜，他刚刚在上午的电话里婉拒了当领队的邀请，说是家里不会同意，哪怕电话那边说领队还能作为非正式选手临时上场比赛，他也没有答应——恐怕确实没机会和小周真的在比赛里组个搭档了。
“好啊。……想让我玩战法吧，枪王大大？”
TBC.
所以在上午接到经理电话前，小周没收到叶修的回信，是因为叶修去接电话了。我想因为是领队又是已经退役的选手，所以是组织人员直接通知的，不是从兴欣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