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iguise

【周叶】普通生活 1-2

十分慢热，十分琐碎，文如其名。

时间是从叶修刚退役到世邀赛集合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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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叶修离开的时候，嘴里叼着叶秋早早给订好的头等舱机票，一手拉着个登机的行李箱，一手搁在肩上背的兴欣战队统一背包上，包看着鼓鼓囊囊，塞的全是临走前兴欣几个队友和陈果送的东西。他转身朝着安检的入口走去，背对着送他来机场的苏沐橙和陈果又挥了挥手。

他在吵闹的机场里，等飞机的人，送人上飞机的人，机场的工作人员和飞行人员，机场里荡着回音的广播，四面八方全是嘈杂的声音，结果却好像还是觉得能听到陈果在他身后哭了的声音。

他放下手的时候把嘴唇夹着的机票也拿了下来，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还是不要回头了吧，不然老板娘看见自己发现她在哭又要恼羞成怒了，也不知道沐橙身上带没带纸巾。

安检过后，叶修低头收着东西，正好看见临走之前买的手机放在安检框的盒子里一震一震的，屏幕上是黑底白字的“叶秋”。他背起包拉着箱子，一边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怎么等了好长时间你才接电话？”

“在安检呢……”

“还以为你给丢了……你可带好了，丢了到B市联系不上你你就站在机场里哭去吧。”

“有你这么对你哥的？”

“你怎么对你弟我的？”

……

叶修挂了电话，有人拍了拍他后背，他转过头看见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背着书包在他身后，见他回头，女生不太确定地问：“……请问你是叶修吗？”她说着，又指指他的包，红白相间的定制包上兴欣的标志格外显眼。

自从叶修不再躲避媒体，记者们和摄影师们像是要把多年来不曾见过叶秋真面目的份都补回来，作为荣耀最腥风血雨的大神，无论哪一队的粉丝还是对荣耀略有了解的路人，或多或少都知晓这位教科书选手的样子。不过就如同足球网球这些体育项目一样，一点都不关注电子竞技的人，顶多会知道常常出现在广告杂志封面上的周泽楷和苏沐橙这样经常在大众眼前“刷脸”的选手，更别说如今已经发展逐渐成熟和为人所知的电竞项目在很多人眼里仍然是“不务正业”的行业，要说对叶修的脸的辨识度，可还是差远了。所以叶修才毫无负担地背着兴欣的包，毕竟不是演艺圈的明星和大众媒体前的“红人”，就算被人认出来，也不会有多大的轰动。

他点点头，笑道：“没错，我就是叶修，你也玩荣耀？”

女生一听，脸一红，摇了摇头：“我不玩，但是男朋友玩的。所以，知道一些。他最喜欢的选手就是你，所以我想问……”

“想要签名？”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女生在书包里翻找着，不一会儿拿出个笔记本来，叶修一看，乐了：唷，这本子上不是轮回的标志嘛。

“呵呵，找我签名，还用轮回的笔记本呐？不是不玩荣耀吗？”他嘴上开着玩笑，还是接过了本子来。

“真的不玩……”说到这里女生更加不好意思了，“就是有一次陪男朋友去荣耀的总专卖店里，他见我一直在看周泽楷的海报……”

叶修心里暗笑，也不怪老冯这么喜欢小周，这可真是变相宣传荣耀呐！不过这女孩儿的男朋友心也真是够大的……他抿着嘴，笑眯眯地等女生说完。女孩子怕叶修不高兴，连忙在最后又加上一句：“……叶神，你也挺帅的。”

“噗哈哈……没事没事，我看起来有那么小心眼吗？小周就是挺帅的哈，游戏也打得好。”他签好了合上本，把本子和笔还给对方，道了别就拉着行李离开了。女生脸红红的，像是本子里有什么宝贝似地急忙翻开看，没想到“叶修”两个大字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挤在页脚的轮回标志旁边：小周是挺帅的，打游戏嘛，就差我一点点而已。

女生扑哧一笑，掏出手机来对着那页照了一张，立马发给男朋友了。

时间还够，叶修慢悠悠地拉着箱子寻找登机口，找到了，就在附近面向窗外的座位坐下来，正要把包搁在一边，就正巧有人走过来，一下坐在了他旁边，叶修拉着肩带的手一顿，抬头就看见压低了帽檐还带着墨镜的周泽楷，对方好似终于在人群之中找到了目的地而且只顾着坐下来，完全没意识到旁边坐了个叶修，坐好之后反而是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看。

叶修收回已经拉起肩带的手，放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玩味地在周泽楷“？”着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说：“给不给签个名呀，小周帅哥？”

2.

周泽楷是刚结束H市的一个广告拍摄，打算飞到B市看望正在那里养病的爷爷的。叶修调侃了一番刚刚粉丝签名的事，也不忘问候对方爷爷的病情，得知现在恢复得不错，也就点点头，不再多问了。两个人回复到无言的状态中，一个不爱说话，另一个也不觉得尴尬，掏出手机来打算给叶秋报个信，省得他老打电话来骚扰，生怕自己这个哥哥还没到家就又要出走。他一拿出手机来，周泽楷倒是开口了。

“叶修前辈……有手机？”

“这不刚开始用嘛……给人发个消息，家里有人来接。”

“前辈是B市人？”

“怎么，小周听不出来？”

周泽楷摇摇头回答：“只觉得，像是北方人，但有些用词……”

“怎么说也在这里呆了十来年呢，话也听得懂一些。”

周泽楷笑了笑表示理解，又低头给自己的手机解了锁，调出呼叫面板用手指了指：“存下手机号？”

“怎么？想让我搭个桥帮我们兴欣公会打野图boss啊？”

“不是……”周泽楷本来就话不多，这下更无语了。叶修见了，一边说着哎呀小周你真是不禁逗，一边自然地拿了手机过来输了电话号码。

周泽楷输入叶修的名字存好号码，又给叶修发了条自己名字的短信，就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叶修手里的手机一震，看见短信也就顺势把号码存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战队放假的时候了吧，小周要在B市呆多长时间？”

“没有定……如果战队有事，就回S市。”

“你这个第一人就是忙啊……”叶修感叹，“不止要训练，还有些商业活动吧。”

“嗯……”周泽楷看着眼前这个前第一人感叹现第一人的样子，怎么都觉得有点别扭，“前辈，倒是不忙。”

“呵呵，我都退了，还忙什么忙。”

“真的？”

“什么真的？”

“真的退了……？”

“还能有假的么……”叶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难道哥说的话就这么不可信，“老板娘都替我念完退役声明了吧。”

“……”周泽楷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透过墨镜望着叶修，“第八赛季的时候……”前辈不是也有退役声明么。结果呢——

“咳，这不是，情况不一样么。”叶修噎了一下，打着哈哈，“忙活了两年拿了个冠军，省得让你们轮回拿个三连冠太骄傲，我这次也算不亏咯……”说完，就看见对方抿了抿嘴，不接话了。怎么，这老实孩子还真生气了？

“嘿，生气啦？”

“……”叶修等了一分钟，终于还是觉得一直盯着周泽楷有点尴尬，正打算移开视线，就看见对方张嘴了，“……嗯。”

你这“嗯”一下也没什么意义……叶修腹诽，这时候对方又说话了：“以后，没有机会……在决赛打败你。”

闹了半天，还是不甘心自己输了啊。叶修笑，坦诚道：“小周以后会打得更好的。”

没想到周泽楷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叶修没有接着问，因为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以后就算打得再好，再延续作为第一人的地位——他这个前第一人在退役前的最后一战击败了风头正盛的现第一人，这场比赛会一直成为他职业生涯中最深的遗憾，无关于外界舆论和战队排名，而是作为一个职业选手，再没有机会在赛场上挑战击败自己的那个人的遗憾。

他轻轻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说：“这是荣耀啊。”荣耀的世界里，谁会没有遗憾呢。

周泽楷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前辈，也有遗憾？”

“遗憾有太多了……”叶修习惯性地往口袋里找烟盒，结果掏出一包糖果，才想起苏沐橙临走前严肃地叮嘱他现在压力没这么大，要戒烟了。他讪讪地打开包装往嘴里扔了一颗，又问旁边要不要，见对方点头便递了过去。

“现在退役……不遗憾吗？”

“遗憾是遗憾，”说到这里，叶修移开了视线，望着窗外起落和停放的飞机，叹了口气，“但回家也是为了弥补更遗憾的事吧……”

周泽楷和叶修打交道的时候不多，不像黄少天喻文州和王杰希他们这样跟叶修关系非常不错的人，就算是霸图的几个老对手，也要和叶修更熟悉一些。他们两人独处的时间可能还不如在赛场上相遇时缠斗的时间长，周泽楷觉得这样有些茫然的叶修还是第一次见到。叶修没有看着他，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里，看起来完全没有平时在游戏里和QQ上游刃有余的模样，只见他嘴里慢慢地嚼着糖果，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扶手，倒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周泽楷不是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他默默地盯着这样难得一见的叶修呆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拿出手机做自己的事了。

不过还是……很难得。周泽楷心里想，刷着手机的时候他默不作声地又看了几次叶修，对方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一直那样看着窗外，神情有些放空。也许和家里的事情有关系吧，他猜测。但是两个人的交情不深，他也不善言谈，便没有开口问。

周泽楷翻阅着手机上的QQ聊天记录，职业选手群里因为已经到了夏休期，难得白天平日训练的时间也很热闹，话题无疑围绕着游戏，还有叶修的去向。

苏沐橙只在群里说是叶修回家了，做什么不知道。黄少天立刻起哄说老叶这家伙不会回了家还会在家打游戏抢boss吧然后不断艾特君莫笑，下面一堆人跟着排队形。周泽楷安沉默地看着群里职业级手速的刷屏，没有参与讨论，旁边的叶修显然手机QQ也没开消息提醒（也许根本还没有装QQ？），两个荣耀顶端的前后第一人就这样坐在一起，眼前是透明玻璃外停满飞机的机场和一望无际的蓝天，仿佛荣耀的一切这时候都被隔绝在这个喧闹的玻璃盒子外面，飞机起起落落，在这个盒子里却听不到任何噪音，他们两个人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关于琐事的说话声包围，好像成了这碌碌众生中的一部分。周泽楷享受这份难得的喧闹中的宁静，就好像坐在电脑前带上耳机，视线集中在电脑屏幕上，隔绝了外界的过分关注和打扰。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直到广播通知他们的航班开始登机才回过神来，他盯着玻璃上自己的脸眨了眨眼睛，一旁的叶修正撑着脑袋笑着看玻璃上的他呢。飞机在外面经过，叠在对方脸上，笑容时隐时现。他们透过反光望着彼此，周泽楷愣了愣，也回给对方一个淡淡的笑容。

“小周虽然不爱说话，但还挺喜欢笑的哈。”

“前辈……也喜欢笑。”

“呵呵。”

TBC.

3-4

就想写写叶修刚回家那阵的生活……。算算季后赛到世邀赛之间也没有多久啊（确实是在家里没呆几天就被老爷子踢出来了呢）。

小周在世邀赛集合的时候那句“就是”实在是可爱，有种小小的赌气。

紧接着就是老叶脸黑一句“闭嘴”，也好可爱。